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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春之繁花夏之热火,到秋之绚丽,冬之萧萧,这一年又将过去了。
不作盘点了罢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一份工作做到老,一条道路走到黑,实在是没有甚么好计算的。
若说对国家与人民做了甚么贡献,那也是职责所在份所当为,兼且为了顾家糊口养妻活儿,更不足以言说。
如硬要说有甚么“成就”,那便是又多活了一年,背多了一岁。
在人前把话说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,对方多数也能听得进去,但有很多话是不能对人说的,只放心里憋着,时日久长了就得找些出口,渲泄渲泄,使其不至于成为心腹的块垒,然而还真找不到倾听的人,所以只能自己跟自己说,自己跟自己掏掏心窝子。
多少年来,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强大的,当我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时,总是那样干净整洁、精力充沛、龙行虎步,被人们寄予期望依赖倚靠,倾听人们的苦楚,承受人们的眼泪,解决人们的厄困,驱除人们的病痛,时间长了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强大的,甚至无所不能,英雄盖世。
自己和别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我。
然而真的是这样吗?真的不是这样,至少在无人的时候我或许是另一个我。
有时对着镜子问自己:
“你想成为怎样的人?”
“你想不想成为真正的自己?”
“你要到哪里去?去多远?”
我不知道确切的答案,回答不了自己。
我成为别人所认为的人,如果不是那样,我就不是我,就不是真正的自己。可是真正的自己,我似乎无从选择。
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,不知道我要去多远,只知道有需要我的人们,而我自己,似乎没有需要,包括温暖、关心、呵护、温柔以待,因为,这些一向是我给予别人的。
即使我会疲累、会无力、会沮丧、会软弱、会独自去看海、会在深夜里孤单看星,但无人知道,也不想让人知道,人们只须知道我铜皮铁骨刀枪不入,即可。
如果我有憋屈、有不痛快,一个人呆一会,就会好。
如果我有创痛、有伤口,自己躲起来舔一下,就会好。
好了,天就亮了,太阳就出来了。
那阳光照着海面,如金箭般透射,如金蛇般乱舞。
于是收拾行装,整理仪容,面带微笑,如约出现在期待我的人们的面前。
不管昨夜,是否曾有流星坠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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