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给爱
聚散苦匆匆,此恨无穷。今年花胜去年红。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与谁同? ------浪淘沙(欧阳修)
于无意中,在一个陌生朋友的空间听到了这首《最后一次》。
初听,被那简洁、轻快的旋律打动;再听,演唱者声音里流溢出的一丝忧伤,一丝憾意袭上心头,一阵感动随歌声涌起。不由得再听下去,耳鼓追踪捕捉歌词,心绪不禁醉在歌中。带上耳机,把周围的一切挡在身外,独自静静得连续听几遍,内心升腾起莫名的痛。这种痛慢慢洇开……
听来歌词明白如话,却又情深似一泓幽潭,清凉的潭水随着旋律流淌进我的五脏六腑,熨帖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,好似甘泉润泽久经干涸的大地,又如苦涩的酒,苦到发肤,又迷醉到魂魄深处。
首句:“秋天的落叶最后一次黯然飘落”,由惹人愁绪顿生的秋景起笔,为整首歌奠定下惆怅纷沓的咏叹基调。“叶子的离去,是风的追求,还是树的不再挽留”?更勾起“一叶而知天下秋”,愁是离人心上秋的怅惘,迷离。秋的落叶,让人追忆炽烈的夏,“落叶飘零的秋天,带不走的是夏伤”的另一段旋律,描摹激情燃尽的流觞。它将一季的热烈尽情燃烧,贮存,留下最后的希望储蓄到秋里,给秋一个金黄的期待与梦想。
秋风里,黄叶飞舞,夕阳铺金,“半江瑟瑟半江红”的风景在我的眼前放映,思绪飞速旋转到曾经欣赏的《飘》的主人公思佳。当思佳从爆裂轰响,硝烟滚滚的废墟里死里逃生,站在塔拉农场那片荒废的红泥土地上,晚霞烧红了天空,一切都随风而逝,而我绝不会被击败……
那是思佳坚硬的信念与现实毁灭的PK,撞击搏击后,是柔弱的肩膀,扛起的责任与信心,更是与既定命运抗争的昂扬不屈。落叶黯然,心情亦黯然,但只是刹那间,信念熠熠生辉。
“你说要陪我一起走到最后”,曾经两厢欢情,曾经的山盟海誓,即使就要面对再多的愁绪,也总会如约而至,温馨如旧。
“冬天里的眼泪在孤单流浪”,相聚苦短,分离情长,思念的路更长。没有你在身旁,孤独难耐,暗自神伤。即使是春光融融,也如处在严冬的寒冷;即使身处闹市,也难掩盖内心的孤单,只若无根的秋蓬,无端得漂零。
“你说过会融化我心中所有的痛”,心中的郁结,是因你而结,因你而解。你是我心中的幸福与疼痛。见你,快乐如花般绽开,思你在天边,心中的疼痛重成冰凌。
“我问你,有一天我们都将老去,谁来作留下的那一个”,在时间的无涯里,生命是有涯的。在无限的宇宙间,个人的生命如流星,如昙花。唯其短暂,所以美好,刹那芳华。相遇时,不能选择同年同月同时生,牵手一程,也不能够选择同日离开有你有我的时空。
当我们的生命携手走到了暮年,如果死任天然,让我最后留下来,送你离去,让我在漫漫长夜里承受没有你的孤寂。别说我留恋尘世,别说我贪生怕死,生死离别的选择里,让我在或坦然或痛苦中消亡容易,而选择活下来,活在你永远不再出现的世界里,更痛苦。
为爱而去,痛苦仅是刹那,生命陨灭,痛苦消失;为爱活着,我不知道回忆你的快慰能否会超越思你的痛楚!
这样的问,这样的想,在不经意的问与反复的想间,答案已经呈现,已经明了于心间。
“你傻傻地说,要让我先离去,因为走开的人,会少些回忆的心碎”,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,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流光飞逝的断肠涧边,陆放翁书在沈园壁上的”错 错 错”,苏轼月圆之夜的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”,穿越千年,在秋风里瑟瑟有声。他的心碎,又让她如何能无视得先离开呢?
“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,你怎么能放开我的手?”想起月光宝盒里的故事结局:大地在牛魔王的芭蕉扇里开裂,为至尊宝挡了一叉子的紫霞仙子,生命将尽。至尊宝双手抱着奄奄一息的紫霞,真情涌动,而头上的紧箍越收越紧,至尊宝疼痛难当,双手本能得护痛,紫霞在离开他手臂的那一刻如飘零的落叶,疾速得沉落,至尊宝疼的昏天黑地!
不得不在疼痛里的放手!即使有千种留恋,万般不舍,有时候炽情的爱难敌生命机体本能的痛,痛了,就会放手!
“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,我怎么会笑着说再见”。 张小娴说,“人生总会有无法不说再见的时候,我们的人生不正是不停地说再见吗?生命短暂,能够说再见,还有机会再见,是多么幸运!”。
如果在生命行将消失,她能否会笑着说再见?永不说再见!再见,是永不相见!也许你会说,为了让我放心,笑着在我面前消失,是少留遗憾在心中。只是,你可否看到转身离去时,身后满眼的泪和绝望?
当我们知道是最后一次聚首,还是从容淡定一些,不说再见,不说来世,不说永远吧。
这样的一首情歌,是多如星辰的情歌里普通的一首,我知道它不会如《梁祝》,一样流传百世,但它给我的寂寥里,送来几许感动!
心绪难平,效仿红楼梦里甄士隐解《好了歌》,用我粗陋的笔触,来写出听后的感慨,但愿能不辜负《最后一次》的如水情意!